花雪随风不厌看,
更多还肯失林峦。
愁人正在书窗下,
一片飞来一片寒。
——《小雪》唐·戴叔伦
入冬了,天地渐渐归于一片沉寂。当天空逐渐暗下来,灰蒙蒙的,没有风,却冷到失声,口中呼出的哈气仿佛要带走身体的热气,这时有经验的人可能就知道——要下雪了!
连朝浓雾如铺絮,已识严冬酿雪心。冬天里的雪,就这样悄悄地酝酿着。
终于,雪落人间。有些雪花落在城市的角落,有些雪花落在无人的山中,有些雪花落在凋零的枝头……千里万里,皑皑白雪将大地装缀得格外清新美丽,但还没等人们看清它的样子,雪就化了,只剩下蜻蜓点水般的微波。
雪意,似有似无,若隐若现。但当雪意出现,最美的冬天便已开始展露容颜。
逢公历每年11月22至23日,当太阳到达黄经240度时,小雪节气到来。小雪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个节气,也是冬季的第二个节气。
小雪之后,寒潮和强冷空气活动频繁,使北方大部地区气温逐步降到零度以下。天地之大,小雪飘飘然,不成气候,却带来阵阵清寒。
小雪是反映降水变化的节气。《月令七十二候集解》说:“十月中,雨下而为寒气所薄,故凝而为雪。小者,未盛之辞。”意思是说阴历十月中之后,降雨因寒冷而凝为雪,但此时的雪量并不大,故称“小雪”。
正如古籍《群芳谱》中所说:“小雪气寒而将雪矣,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。”
夜深知雪重,时闻折竹声。如果说秋天是味觉和视觉的盛宴,那么寒冬听雪则另有一番雅趣。
且走进一场雪,听风起风止,听雪花簌簌落地,似听到一万只冬的精灵在踮起脚尖随着鼓点舞动。下雪天踩雪,干雪踩上去“嘎吱嘎吱”的,湿雪踩上去“啪叽啪叽”的,厚厚的雪踩上去“呼哧呼哧”的……
生活在高原大地的人们是早早就入冬了的,因为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,不论是在夏意正浓的八月,还是在天寒地冻的深冬,都会落下,只道是寻常。“不是在冬季,就是大约在冬季。”
小雪有三候;一候虹藏不见,二候天气上升、地气下降,三候闭塞而成冬。
霜前冷,雪后寒,当气温持续走低,极少有雨,彩虹也就失去踪迹。万物各归其位,天空阳气上升,地下阴气下降,导致阴阳不交,天地不通,所以万物失去生机,但它们在泥土下悄悄积蓄力量。天地闭塞转入严冬,冬天就真的来了。
农谚说,小雪雪满天,来年必丰年。下雪会杀死病菌和害虫,并且可以增强土壤肥力,因此冬日的雪是人们期盼着的。
作家迟子建写道:“不论什么季节,我都要做关于雪花的梦,哪怕窗外是一派鸟语花香。看来环绕着我的,注定是一个清凉而又忧伤、浪漫而又寒冷的世界。我心有所动,迫切地想在白纸上写下一行字。那句话是:我的世界下雪了。”
对于小雪,人们都有一种莫名的期待:明日到底会不会下雪呢?而一旦下雪,雪下的最大的地方,一定是朋友圈。
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
在细雪如絮的日子里,三两好友,围炉煮酒,对酒当歌,聊聊秋去冬来,最为惬意。
雪有雪的来意,冬有冬的可爱。小雪并不代表着一定会下雪,但却昭示着降雪大幕已徐徐拉开。而我们,透过十一月的窗口,望见了十二月;十二月,大雪弥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