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寒连大吕,欢鹊垒新巢。
拾食寻河曲,衔紫绕树梢。
霜鹰近北首,雊雉隐聚茅。
莫怪严凝切,春冬正月交。
——《咏廿四气诗·小寒十二月节》唐·元稹
当新年的霞光穿透云层普照万物,冰雪中一朵朵梅花在山崖间凌寒绽放,枯槁的枝丫在寒冬中孕育着新一轮的枯荣,此时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——小寒来了。
逢公历每年1月5至7日,太阳到达黄经285度时,小寒节气到来。小寒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三个节气,也是冬季的第五个节气。
《月令七十二候集解》曰:“小寒,十二月节,月初寒尚小,故云。月半则大矣。”在古人看来寒冷是一个不断积聚的过程,冷气积久而寒,却未达极点,是谓“小寒”。
小寒大寒,冻成冰团。小寒虽带着一个“小”字,但小寒前后正是“出门冰上走”的“三九”“四九”天。今年小寒始于“二九”第六天,终于“四九”第二天。
小寒时节,不论是光照和降水,都开始触底反弹,而且是强力反弹;气温却还在继续触底,风也变得更狂躁了。此时的天气,按照陶渊明的说法,就是“凄凄岁暮风,翳翳经日雪。”
小孩小孩你别馋,过了腊八就是年。小寒到,“年”以倒计时的方式加快了脚步。
年味渐浓,思念乍起;轻舞一曲送冬雪,万家灯里待春风。寒冬腊月也挡不住人们的热情,家家户户进入备年模式,着手春节前的各种准备。
对于青海人而言,过年的仪式感,是最不可轻怠的。腊八过后,商场和超市也变得比以往更加热闹,大家兴致勃勃地忙着杀年猪、炸油馍馍、办年货,添置过年新衣裳……
在青海农村,有一种记忆叫杀猪过年!
村里谁家要杀猪,提前通知好邻里来帮忙。等到杀猪那天一大早,等直径两米多的大铁锅水烧开,猪圈里好吃懒做了一年的肥猪生命就走到了尽头。
杀猪时,人们用盆接下新鲜的猪血做血肠;等烫刮干净猪毛,猪便被吊起来准备被开膛破肚。匠人们手法娴熟,不一会儿便将这一头大白猪一剖为二,汉子们操刀破着肉,有的忙于清理肠子,有的忙于剔骨除肉……
此时厨房里的妇女们也不闲着,她们在灶膛烧起旺火,一口大锅煮上收拾好的肉肠,另一口大锅用来做杀猪饭。自家种的土豆萝卜和大块的煮肉一炒放水;等锅内沸腾,心灵手巧的她们便将提前做好的手擀面下进锅里。
“咕嘟咕嘟……”杀猪饭的香味弥漫整个小村庄。
炸油饼、炸油果儿、炸馓子、炸麻花、炸翻跟头、炸花馍馍……青海人的“年馍馍”是一场面粉和菜籽油的邂逅。
妇女们凭借经验和精湛的手艺,用巧手将面团做成不同的形状花样,炸物在油锅里上下翻滚,“滋滋啦啦”的声音响起……农家小院、油香飘散,金灿灿的馍馍出锅,仿佛在宣告着日子的热闹和幸福。
小寒游子要思归,大寒岁末庆团圆。过了这冬季最冷的时光,团圆的日子近在眼前了。
风吹雪落,即问冬安;人间的温暖,足以融化一切严寒。辛苦打拼了一年,“回家团聚”成为“山一程、水一程”和“风一更,雪一更”的真正意义,在最冷的日子里还有最暖的家人和亲朋的牵挂。
小寒有三候,小寒之日雁北乡,又五日鹊始巢,又五日雉始鸲。
意思是说北飞雁已经感知到阳气,开始回归家乡旅程,是为先导;喜鹊噪枝,已经开始筑巢,准备繁殖后代了;“雉始雊”是整个冬季唯一的“鸟语”,古人认为,雉鸡是感受到阳气之萌生而发声的。
元朝诗人王寂《望月婆罗门元夕》中有云:“小寒料峭,一番春意换年芳。蛾儿雪柳风光。”寒阴至极,春天还会远吗?
小寒,既是冬季的尾声,又是春季的前奏,让我们在“踏雪寻梅”中等候春之序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