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些人看来,生活中有些路径似乎是更容易走向“成功”的,比如希望发大财最好当“玩资本”的老板,幻想一夜成名最好是做主播。表面上看,世间发大财、成为网络顶流的人确实不少,但相对于庞大的“梦想者”队伍,成功的比率依然很低。
一个人最明智的或许还是心念一处。所谓“心念一处”,就是不顾种种利害,一生跟着自己的兴趣走,付出全部的血汗,花开不开、果结不结,都不去管它。
有位老人逝世已将近30年,人们不一定记得他的名字,却绝对不会忘记他翻译的哈代的《还乡》《德伯家的苔丝》《无名的裘德》,狄更斯的《游美札记》《大卫·考坡菲》,萧伯纳的《伤心之家》,亨利·菲尔丁的《弃儿汤姆·琼斯史》等等广具影响的英语文学作品,他的翻译忠实精雅,一印再印,深受读者喜欢。可是很少有人知道,这位长期供职于北京大学西语系的翻译家,其英文主要是自学的,他哪怕看一场电影,也会选择英美原片,膝间还要放好纸笔,聚精会神,边看边听,遇到生僻字句,赶快摸黑记下来。80多岁时,他还出版了两部重要译著,一部稿子虽然在20世纪60年代就被译出,但有相当部分被毁损,他补译了数十万言,另一部绝大部分译于80岁至85岁,这5年当中的1800多个上午,无论寒暑、节假,他始终伏案笔耕,从未放弃。
他就是著名翻译家张谷若。
球王贝利也是心念一处的人。他出生在巴西的贫民窟,从小连双鞋子都买不起,经常光着脚走路。然而,他从小喜欢足球,经常用破袜子做成球赤脚在烂泥地里踢,将双脚弄得鲜血直流也不放弃。11岁时,巴西前国脚瓦尔德马尔·德布里托在街头发现了贝利的踢球才华,收他为弟子。17岁时,贝利进入国家队,自此开始了自己的足球人生。贝利一生创造的辉煌一般人很难企及:1961年,在桑托斯队与弗洛米嫩塞队的比赛中,他连过对方9名球员破门得分;1964年,在桑托斯队与博塔福格队的比赛中,他创造了一人进8球的记录;1969年11月19日,他在马拉卡纳体育场打进了个人的第1000个进球。1970年,尼日利亚战火纷飞,政府军与反对派军队打得死去活来,可当贝利宣布要在其首都拉各斯踢一场表演赛时,双方居然默契地发布公告:停火48小时,看球王踢球。贝利获得了许多荣誉,比如国际奥委会“20世纪最佳运动员”“首届劳伦斯终身成就奖”“FIFA百年最佳球员”等。
人的一生要面临许多诱惑,走捷径就是其中之一。老是算计着什么地方回报率最高,你会习惯性地往芸芸众生挤破头的地方走,虽然这样也可能出头,但很难成就其独特。心念一处呢,你去的地方也许特别崎岖,却不会那么拥挤,想流淌总能找到河道,想歌唱终将获得舞台。就像在高山之坡上栽下一棵树苗,虽然肥分不足,长得有点儿慢,假以时日,它必定会成为参天的风景。
能够培养一颗宁静的心。人生的成就固然决定于许多因素,比如家庭出身、所受教育、生活中的位置,但最重要的还是能静下来。一个人浮躁,很容易把别人的看法当成自己的意见;宁静了,你才会思考: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是最有益的,如何做才可以抵达向往的高度。张谷若、贝利“心念一处”的时候,肯定没有想到日后的辉煌,但他们一定想到了“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”这个道理。
世界很大,我们永远无法攀尽所有的高山,心念一处,在自己最喜欢、最熟悉、最能出彩的地方显出亮度,我们就不枉这一世的生命。